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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是要聽聽老人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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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是要聽聽老人言的

酒杯碰撞,透明的杯壁模模糊糊地映出店內的環境。旁人的聲音在阪田銀時耳中也變得含糊不清,他隨性地晃了晃酒杯,看著自己的臉出現在不算清澈的酒水中。

“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你是跟老婆吵架跑出來喝悶酒的丈夫嗎?”

登勢婆婆站在櫃臺後,抱著胳膊看著面上已經浮現出不自然紅色的銀發男人。

“……哪有吵架,那種事情不可能的啦。”

阪田銀時嘟囔著回答,幹脆趴了下來,臉貼著冰冰涼涼的桌面,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恢覆清醒一樣。也不知道此舉是否真的起效了,但他的腦袋大抵是比先前清明了一點。都說人喜歡借酒消愁,酒館裏也從來不缺乏事業不順和情場失意的哭訴聲,但如果真想遺忘某件事的話,酒也幫不上太大的忙。

他其實並不打算忘記自己還在和花崎遙處於冷戰階段的這件事——盡管本人並不想承認這似乎算得上是冷戰了。阪田銀時是打算要好好想想,可今天路上遇到了桂,好不容易要向摯友敞開的心門因為真選組的突然介入而重重關上,嘛,說到底社交就是這麽一回事,反正阪田銀時的心之鎖重新加固了好幾層。

要是只有這事也無妨,關鍵還來了個扮演謎語人起勁的不得了的高杉,嘴裏說著阪田銀時覺得有些惡心的說辭……換個說法是會死嗎?但或許也怪不了他那位過激攘夷派的友人,純粹是因為屏幕外的某個三流寫手不知道該如何描繪好這個形象……算了,破次元的事情還是不要再做了,只會讓目前的狀況越來越覆雜。

他嘆了口氣,舉起杯子一飲而盡,而後向著面前的登勢婆婆伸出手,示意她再幫自己將酒杯倒滿。

“受不了你,”

登勢婆婆這麽說著,卻還是像對待自家不爭氣的兒子那樣縱容地滿足了他,擡手又給他倒了一杯:

“雖然和我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人家小姑娘怎麽看都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跟你生氣的人吧。所以,你幹什麽好事了?”

“遙才沒有生我的氣,都說了我們沒吵架吧!”

阪田銀時還惦記著這事,總之就是死鴨子嘴硬。他又是噸噸噸喝了一杯下去,然後換了個姿勢,這次用手撐著腦袋,盯著木制桌面發了會呆,末了才有些遲緩地開口:

“那個,老太婆啊,我有一個朋友,他……”

“有問題想問別人的時候也不知道把態度放的好一點,再這麽叫一聲我就讓小玉把你扔出去。”

旁邊聽到了自己名字的機器人扭過腦袋,手裏還端著托盤:

“登勢婆婆,需要我現在就執行這個命令嗎?”

“這種時候聽力不那麽好也是可以的!”

阪田銀時直起身子吐槽:

“而且她這話怎麽看都不是認真的吧,只是玩笑話吧!真的把阿銀我丟出去的話會讓某種重要的東西碎掉的——沒錯就是我的感情!我的心會四分五裂的啊!”

小玉沒有搭理他,而是憑借方才無意中聽到的二人對話分析了起來:

“雖然銀時大人一直在否認,但這些天都沒有碰到花崎大人,方才對於登勢婆婆詢問的回應也沒有底氣,可以推斷存在著隱瞞的情況。而原本在花崎大人回來後,銀時大人酗酒的頻率已經大大下降了,今天反常地出現在這裏,有很大概率是和花崎大人發生了矛盾。”

阪田銀時癱著一張臉,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像是為了強調自己的話,但更可能是想掩蓋掉裏頭的心虛,他提高了音量:

“我有一個朋友!和阿銀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哦接下來要說的事!”

小玉的眼睛閃了閃:

“心跳速率上升,並且……”

“算了小玉,讓他接著說吧。”

登勢婆婆攔下了小玉打算徹底拆穿某人的行為,畢竟如果不順著他的意思讓他說下去的話,阪田銀時大概率會惱羞成怒然後跑回萬事屋接著當縮頭烏龜。

於是,帶著幾分醉意的男人便再次強調了一遍以下發生的事只是他朋友的故事,自己只是看朋友可憐所以想幫助他為故事的背景,重新開始了敘述:

“就是,我這個朋友他近來好不容易跟十年前的女朋友重逢了。十年前因為這樣那樣的事,兩個人分開了,我朋友一直以為女朋友去世了……總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阪田銀時頓住了,他抓了抓頭發,又覺得如果不說清楚的話似乎也不能從登勢那裏獲取完備的建議,於是還是補充了些背景:

“重逢時他的女友失憶了,雖然性格什麽的都沒變吧,他也覺得能和她像以前一樣正常的相處。但是鑒於一些意外和偶然,我……我朋友傷的有點嚴重,然後答應了女友說會註意但沒過多久又受了傷,而且那段時間她工作也很忙,大概有這方面疊加的因素吧……反正是我,咳,我朋友的問題就是了。”

“沒想到你這個朋友竟然會反思自己啊,我還以為那是個不到最後絕對不會反省自己的人呢。”

登勢意味深長地看著阪田銀時,從煙盒裏抽出一根香煙,慢條斯理地點燃了火。

“反正現在她提出了各自分開冷靜一下,我……我朋友也了解了一些她的意思,兩個人也簡短地談過了。那些危險的事不跟她說是怕她擔心,而且如果她參與進來的話要是受傷就更糟糕了……至於先前的約定我以後肯定是會遵守的,但現在我朋友還是不明白除此之外哪裏還有問題……”

某人已經說漏了嘴,甚至敘述都變得有些混亂,好在登勢婆婆見多識廣,聽了這麽大半天也將發生的事情整理的差不多了。她盯著仍然趴在桌面上的男人看了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

“銀時,都說當局者迷,看來你也不能免俗啊。”

“什麽?”

阪田銀時坐直了身子,甩了甩腦袋,仿佛這樣就能使自己的意識清明一點一樣。

“既然十年前是一起戰鬥的夥伴的話,沒道理十年後就產生了變化。再加上人家現在還丟失了記憶,就算平時沒有表現出來,心裏也還是會存在著一些不安定的,這方面你考慮過了嗎?”

“我……”

阪田銀時僵住了身子,腦海裏又閃現出女孩哭泣的模樣。該說姜還是老的辣嗎?總之登勢就這麽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便讓他認識到了此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點。

“明白了?那之後要怎麽做不需要我這個老人家手把手地教你吧?”

登勢婆婆看著面前人一下就坐立難安起來的樣子覺得好笑,不緊不慢地吸了口煙,到底沒忍住,最後指點了一句:

“還有,按照你這個別扭的性子來看,以前也是人家直白地表露情感比較多吧?偶爾也要坦誠一點,尤其是在道歉的時候。”

阪田銀時撐著桌面站了起來,這時候才發現在對話的後半段,他那所謂的朋友就沒再出現過了。但厚臉皮的男人可以選擇性地無視這一點,全然當做自己什麽都沒說,癱著臉沖登勢婆婆揮了揮手:

“我先走了,婆婆。”

待阪田銀時走到門口時,他才停了腳步,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撓了撓臉頰,聲音都比平日小很多:

“嘛,總之今天多謝了。”

登勢婆婆看著酒館的門被打開又合上,被某人的別扭弄得連連無奈搖頭。但既然他已經明白過來了,登勢便也不再擔心,畢竟如果阪田銀時願意的話,行動力可是算得上相當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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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就按照上次的交易內容,吉原將掛在我的名號下,至於這實際的掌控權,可就交給花崎大人了。”

神威彎著眼睛說道,看上去是個相當和善的少年。當然,見識過他戰鬥力的人都不會被這樣的表象欺騙。

“既然如此,我也會將所知的那位強者的情報告知神威閣下。”

花崎蒼在確認過神威那邊遞來的條款後點了點頭,看了邊上站著的花崎遙一眼,開始敘述同虛有關的事:

“不知道神威閣下是否知道天照院奈落這個組織,簡單地介紹一下,它算是一個幕府的暗殺機構,而其首領便是那位強者,名為虛。”

“唔,確實沒有聽過,但既然花崎大人專門提及,想必這位‘虛’一定存在著特殊之處吧。”

神威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點了點,發出了極輕的響聲。花崎蒼也無意賣關子,再加上就算他現在不說,神威憑借這個名字和天照院奈落這極為特殊的組織,也能自己得到之後的情報。

“習慣於在宇宙中航行的神威閣下一定知道阿爾塔納的重要性,畢竟如果沒有這麽重要的力量的話也做不到宇宙航行這一點。”

花崎蒼不緊不慢地道:

“雖然我們這邊無法證明虛是誕生自阿爾塔納中的人,但他也絕對與其脫不了關系。至少,他已經被確認了是一個從很久以前就活到現在的人了。”

他擡眸看向談判桌的對面,神威已經收斂起笑容,那雙藍色的眼眸因為聽到了在意的東西而變得很亮:

“不老不死?有趣。”

“本身有這麽個體質,加上他還是暗殺機構的首領,如此漫長的時間所能掌握的武學可是讓人難以想象的。”

神威交叉起雙手,他身邊的阿伏兔被這個情報驚訝地蹙起了眉頭,但少年本身卻沒有太多的懷疑。比起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的花崎遙來說,神威可以算是鎮定的不行,就好像他此前便已經知道世界上會有如此的存在一般。

“但想要找他打架的話還是挺麻煩的吧,你們的幕府暫且不提,上頭還有天導眾……嘛,倒也沒太大的關系。”

神威偏了偏腦袋,重新露出往常的笑容,看上去還怪可愛的:

“反正我有一個同伴,按照他的計劃順利進行下去的話,和那人打架也是理所當然的。”

同伴?花崎蒼很在意神威這輕描淡寫的話語中提及到的另一人,如果是春雨的人的話,他不應該會用這種說法才是。況且,虛目前還算是幕府那派的人,如果要和他戰鬥,勢必就要同幕府站在對立面……神威那名神秘的同伴打算推翻幕府?這是春雨的意思,還只是他們的意思?

身份的原因讓花崎蒼不得不想的很多,但在這裏當面向神威提出問題並不是個多好的選擇,他也不一定會解答疑問,還是趕緊派人調查一下神威還和誰接觸了吧。花崎蒼站起身,今天他除去和神威將交易談妥外,他還有一橋家那邊的事需要處理。

“那麽,我就先離開了,神威閣下,希望你能在地球待得愉快。”

客套地打了招呼,花崎蒼在護衛的陪同下離開,而花崎遙卻是留了下來。她本來就負責處理吉原這一邊的事,加上哥哥走前向她投來的眼神也大致讓花崎遙懂得了他的意思。

是想讓自己監視神威的行動吧。

雖然想的沒有花崎蒼那麽深,可花崎遙也同樣沒忽略掉神威口中的同伴。說實在的,她對於現在的幕府也沒有太多的感情,只要百姓可以安穩地生活就足夠了。但如果有人在想要改變現況的時候采取了過激的手段,她也無法坐視不理,在這一點上大概和阪田銀時是一樣的。

又想到他了。

花崎遙眼睛微微一黯,還未等她說什麽,就聽見對面的神威笑瞇瞇地開口:

“這位小姐,上次你和那位萬事屋的老板打鳳仙的時候我就想說了,你的實力也很不錯,來和我打一架吧。”

少年微笑著的模樣讓花崎遙有那麽一瞬間想到神樂:

“當然,只是切磋,我不會下死手的,畢竟我們還是交易成立後的合作夥伴吧?這點道理我還是明白的。只是,完全收斂的話也還是很無趣啊,我想想……大概會受點傷,希望小姐你不要介意。”

神威撐著下巴,語調慵懶:

“而且,總覺得小姐你現在也需要打一架發洩一下不那麽好的心情吧。”

和阪田銀時數日未曾再見面,花崎遙的心情自然算不上好,但她沒有想到神威竟然這麽敏銳。她倒是不介意被人看穿一點,再加上確實想找個方式發洩一下郁結於心的疙瘩,很幹脆地點了頭。

“好,我答應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忽略掉了旁邊撐著額頭無奈地嘀咕著“不是吧”的阿伏兔,然後一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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